叶归音没少撒过娇。
    但是今天，叶淮一盯着那双看过无数遍的眼睛，最后还是败下阵来。
    他自认为不太会唱歌，也没有什么音乐天赋。
    “你试试嘛。”叶归音摇晃他的手臂，笑的皎洁。
    实在是没了办法，叶淮一就没再推辞。
    揉了揉她的长发后，径直去了唱台，调整好话筒的位置，准备清唱。
    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，所以叶淮一的声音一响，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。
    有女服务员送来果盘，推开门之后就看见眼前的场景。
    一个大帅哥，坐姿慵懒，小部分略长的刘海遮挡住眼睛，嗓音出奇的低沉。
    帅的确是帅，但好像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。
    叶淮一的目光定在叶归音的身上。
    “小燕子，穿花衣，年年春天来这里...”
    叶归音捂住嘴笑了，不止是她，在场的人都笑了。
    从来没想过叶淮一唱歌是怎么样的。
    现在看见了，还唱的儿歌，比想象中的好很多。
    比起开心，叶归音更多的是感动，没想到叶淮一真的会答应这件事情。
    他多傲娇的一个人啊。
    一曲结束，在场的人好像意犹未尽。
    “老叶，没想到你还有这项技能呢？”刘智南笑。
    叶淮一站起身，从台上下来。
    “技多不压身。”他回答。
    好一个技多不压身，没把刘智南“气”死。
    叶归音面带笑容鼓掌：“不错，不错，这个水平都快赶上我了。”
    “过誉了。”他挨着她坐下，“再练个三五年，应该就差不多了。”
    两个人开玩笑。
    “这么厉害，有没有想过换个专业？”
    叶淮一作势沉思：“可以考虑考虑。”
    “是得好好想想。”她笑，“不然就错过一个当大明星的机会了。”
    “大明星？”叶淮一摇摇头，“这个还真的没想过。”
    叶归音“嗯？”了一声：“那你想干什么？”
    “如果是唱歌的话...”他停顿片刻，偏过头看着身边的人，“只唱给你一个人听。”
    很有感触的一句话，叶归音低下头无声的笑了。
   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，身边的人就变得越来越浪漫。
    三两句话就能让她的内心软成一滩水。
    没出息？不是吧。
    而后，她眨巴着眼睛道：“那你当医生的话，是不是只给我一个人看病？”
    “如果你想的话，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    “我不想。”她说，“你怎么什么事情都依着我？”
    “嗯。”叶淮一点头，“不依着你，依着谁？”
    声音变小，像是在自言自语：“也不怕把我宠坏了。”
    “不怕。”他说，“我还担心自己对你不够好。”
    这个倒是没听叶淮一提起过。
    叶归音问：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    “因为...因为我的阿音太好了，我实在是想不到，有什么东西能够配得上你。”
    “东西就不用了，人就行。”
    周围是嘈杂的音乐声，不远处的一群人闹的很开心。
    这个角落里只有他们两个人，灯光没照在这里，所以很暗。
    看不清脸，只能看见彼此亮晶晶的眼睛。
    叶归音的手臂放在沙发的最高处，侧脸压在手臂上，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散。
    目光交汇，无声胜有声。
    叶淮一抓起她的另一只手，慢慢靠近自己胸膛跳动的地方。
    心跳强有力，一下又一下，像是踩着节拍。
    “阿音，谢谢你，让我成为了...最好的叶淮一。”
    太多的事情不敢设想。
    比如，没遇见她，又或者是她没喜欢上自己。
    很多的事情都会因此而改变，好的或者是不好的，都是结局。
    叶归音抿着唇，听得热泪盈眶。
    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，叶淮一笑了。
    “哭什么？”他温柔的摩挲她的眼角，“嗯？”
    “我感动。”她吸吸鼻子，“不行吗。”
    “嗯，行。”叶淮一依着她。
    “叶淮一。”眼前的人深吸一口气，像是在酝酿什么。
    “也谢谢你，让我有机会，选择另一种人生。”
    你让我成为最好的自己，我让你选择另一种人生。
    她抬起头，眼里泛起雾气，笑容却在脸上漾开。
    原本还以为，自己的这一辈就应该过的浑浑噩噩。
    不学无术的混日子，也不想看外面的世界。
    学校，网吧，酒吧，家，四个地方无限循环，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。
    不大不小的嘉禾，足以让她的人生画上句号。
    时间一晃，就到了下午。
    燥热的风变得温和，太阳落下山去，把天边染得金黄。
    一群人把她们送到路边，两个人准备打车回音乐学院。
    知道叶淮一和叶归音还要腻歪一会儿，就都很有眼力见儿的找了个奶茶店坐下。
    叶归音踮起脚尖，揉了揉对面人的头发：“别舍不得我啊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好？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。
    对上叶淮一笑的春风荡漾的脸，叶归音真的是又气又好笑。
    她抬手不轻不重的打在他的左手手背上。
    嘴里蹦出来三个字：“没良心。”
    听到这儿，叶淮一眉头微皱笑容更加灿烂。
    他把人圈紧怀里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    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，叶归音有点儿害羞。
    “你干嘛啊？这么多人看着呢！”
    “嗯，让他们看。”
    “不行！”
    “怎么不行？”叶淮一的语气带着玩味儿。
    “我...我有点害羞，脸皮薄。”
    半晌，叶淮一从包里拿出帽子，动作温柔的盖在叶归音的头上。
    帽檐往下压，巴掌大的小脸被遮挡的严严实实。
    “现在呢？”他问。
    “好...好一点了。”
    “那现在说说，我怎么没良心了？”
    话题回到正轨，叶归音就知道自己躲不掉了。
    她声音极小：“谁让你说舍得我走的？”
    “不是你说的吗？”
    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    时隔几个月，叶归音终究还是做了曾经的蠢事儿。
    “我说的你就听啊？”
    他应声：“听。”
    “哼！”叶归音偏过头，开始假装生闷气。
    “好了，不逗你了。”
    叶淮一把人抱在怀里，轻拍后背带着安抚。
    “舍不得你走，真的。”声音低缓，他说。
    “我也不想走。”她应声，“每次离开的时候，都像生离死别一样。”
    很别致的形容，但恰到好处。